第20章
- 主母要休夫撕绿茶,前夫哥日日恨
- 莉月.
- 4075字
- 2025-06-26 15:08:41
其实,唐玉容还真有这个想法的,以后想让虞然掌家,虞然无名无分,如果李娇娇没有回唐府,唐府的下人或许还能对虞然尊重几分。
但是,李娇娇回来了,那么虞然在唐府的处境就变得尴尬了。
作为唐府的主母,李娇娇备受尊重,要是能尽早让虞然接了主母这个活,日后也没人敢轻视虞然。
但这些,他只是在心里想过,没想到今日却被李娇娇一语道破。
“你别胡说啊,我不会休你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没人能越过你。”
他声音很小,边说边偷瞄李娇娇的神色。
李娇娇垂下眼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夫君还有其他事?”
唐玉容自然是听得出来她话中的逐客之意,但他来这的目的又不是单单为了虞然的事而来的。
“还是娇娇懂我,我来这里,确实有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为难了:
“寿宴的事,虽然已经办完了,但再过几日就是慕太师定的日子到了。父亲欠他的十万两银子,连本带利,已累积到三四千两。而我们东拼西凑,也只够偿还印子钱,那十万两本钱却没着落。你说,这该怎么办?”
见李娇娇神情淡漠,又不吭声,唐玉容急了:“祖父已发话让我们不要插手,他自己想办法,但他连棺材本钱都算了进去,又怎么可能真的凑齐银两?我实在不忍心让祖父一人扛。”
突然握住李娇娇的手:
“娇娇,你向来有主见,这次你就帮帮唐府吧。慕太师的手段,你是清楚的,他扬言每拖延一日,就要砍去父亲一指,若无法筹齐,我们怕是只能给父亲收尸了……”
李娇娇抽回了自己的手,想起自己的公公,她心里倒是没有感觉。
嫁入唐府三年多了,她和公公也没见过几次。
就算是当初唐府举家迁往黎溪,公公表面上愿意跟着去,却在大半夜翻墙逃走了。
这些年来,公公沉迷青楼赌场,只有在没银子时,才会回唐府……
想到这,李娇娇叹气了。
十万两白银,就算是装箱也能将人压垮,这么多,去哪里凑?
见李娇娇叹气,唐玉容误以为她也没辙,顿时更急了:
“娇娇……”
李娇娇看了他一眼:“公公的事,我会设法解决,但眼下夫君还需去处理一件更重要的事。”
“今天我从虞姑娘口中得知,她所知的席位安排和长公主的偏好,都是花了重金打听来的。但这些消息在京中也不算什么隐秘的。我担心的是,有人故意针对唐府,给的都是错的消息。这个你要去查一下。”
唐玉容听后,有些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唐府向来光明磊落,怎会有人无端加害?”
“夫君,这事关乎唐府的安危……”
“够了!”唐玉容突然提高音量,目光凌厉:“莫非你是在暗示然然要加害唐府?”
他这一反问,让李娇娇瞬间怔住。
见李娇娇的反应,唐玉容误以为自己说对了,更加生气了:
“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然然不过是出于好意想要帮你,你却怀疑她!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秋怡气的发抖:“姑娘,姑爷这也太过分了吧!您好心提醒他,他却倔得像头驴,死活不听劝!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想让那祸害跟着您学管家的事,气死奴婢了!”
李娇娇见秋怡气得脸色涨红,这丫头真是沉不住气:
“好啦,没什么可气的……”
接着转头对何嬷嬷道:“嬷嬷,帮我取些蜡烛来,今晚我想把这些账本好好过一遍。”
“哎呀,姑娘啊,您都忙了一整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等明天再看也不迟啊。要是把身子累垮了,那可真不值哦!”
何嬷嬷满眼都是心疼,她真心为自家姑娘感到不值。
不仅要为那祸害收拾烂摊子,到头来还得不到半句感激的话。
姑爷这种人,有事求姑娘时就满脸堆笑,一旦姑娘说句他不爱听的话,立刻就换上一副嘴脸,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再说这唐府也挺过分的,哪有让儿媳去处理公公留下的烂摊子的理!
要是早知道唐府是这般腐朽,还不如劝姑娘离开这唐府,也好过在唐府受窝囊气!
李娇娇摇头:“嬷嬷,先把东西拿来再说。赎公公需要的银两还差很多,我得看看账本上还有哪里可以节省一些。”
秋怡满脸怨气:“姑娘,唐府从两年前出事后,已没什么银子了,您还是早点睡吧。”
李娇娇看着她:“不查清楚,怕是唐府会填的更多。”
秋怡很不懂,忙问:“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李娇娇解释:“如果凑不齐钱,祖父说不定会去借印子钱。万一他查到我存在钱庄的那笔钱,那麻烦可就大了。”
何嬷嬷点上几支蜡烛,问道:“姑娘,难道您有对策了?”
李娇娇叹气,这事虽有点刺手,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唐府是没有,但虞然那里也许有。她每月只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可你看她穿戴的那些,哪像是她能负担得起的。唐玉容的俸禄大半都填了家用,余下的也多半到了她手里。”
秋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火冒三丈:
“她肯定是用了姑娘您的嫁妆!说到底,还是姑娘您的钱啊!”
李娇娇无奈笑了笑:“傻丫头,这些银两都落到她那了,迟早会被她掏空的。还不如用来救急。”
何嬷嬷好像听明白了:
“难道,姑娘担心的是,他们因缺银子而顺藤摸瓜查到您的头上吗?”
李娇娇点头:“还是嬷嬷心细。一旦虞然那里查出什么,我表面是没什么积蓄的,他们就算想要钱,也没得要。”
接着,她看向秋怡:“你难道不记得那日唐玉容跑来这里,打探我嫁妆的事吗?”
秋怡好像也懂了,姑娘嫁过来唐府,原本就是六箱嫁妆的,那唐府臭不脸的要走了三箱。
前些日子,姑爷确实跑来问剩下的那三箱嫁妆的事,还是姑娘聪慧,提前把那剩下的三箱嫁妆,都偷偷兑换成银子存入了钱庄。
但秋怡还是很生气,
“呸,这一家真龌龊!”
夜色极晚了,李娇娇不想再耽搁,借着昏黄的烛光,拨弄着算盘。
何嬷嬷心疼归心疼,但又没办法,只好把取来披风给李娇娇披上,然后关上窗。
李娇娇拨弄着算盘的手指突然一顿,看着账册的眼眸暗了几分。
这虞然,果然有问题......
*
这一边,慕烨寒刚从皇宫里走出来。
他身穿九龙朝服,绛紫色的朝服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他肤色异常苍白,像是一个久卧病榻的人。
他坐上轿辇,一手撑着额角,淡淡问道:“唐家今晚的寿宴,是个什么情况?”
展鹏说:“要不是李娇娇从中搅局,事情肯定会发展成主子您想要的结果。”
闻言,慕烨寒眯起双眸,脑海中浮现出李娇娇的容颜。
“她倒是个麻烦。”
展鹏顺势道:“是的,这李娇娇在京城挺有名声的,行事又极为谨慎,跟唐府其他女人不一样。有她在,主子的计划怕是不那么顺利,要不奴才……”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然而,就在这一刻,慕烨寒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日李娇娇掩面走开的背影,最后才道:“不必……”
他倒是觉得,让唐府毁在李娇娇手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要是我们暗中挑拨她与唐府的关系,让他们反目成仇,那才是最有看头的。”
展鹏想了想觉得不靠谱,道:“但她毕竟是唐府的当家主母,没那么容易挑拨……”
哪有人会朝着自己阵营的人开刀的理。
“据卑职所知,这李娇娇对唐府可谓是鞠躬尽瘁,当初就算被唐府遗弃在黎溪,对她不管不问,她也没有半句怨言。主子这计有点冒险了,万一惊动了猎物,可就前功尽弃了……”
慕烨寒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扳指,唇边的笑愈发的浓。
“鞠躬尽瘁……”他低声重复,眼中带着一玩味:“有意思……”
李娇娇就像一摊死水,就连那日向他行礼的姿态,也比较坚硬古板,由此可见,她的性子已经被磨的了无生趣了。
他倒要看看,她那血肉之躯能承受住多少来自至亲人的刀,若是能让他们窝里斗,直到鱼死网破,那岂不是更好?
展鹏有些听不懂主子口中所指的“有意思”是什么。
不过,那一定不会是好事。
他倒是为李娇娇感到惋惜了,这样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不但跳入了唐府这个火坑,还偏偏被主子给盯上了,想来她平静的日子,怕也就到头了……
*
唐府。
这一日,下了一场下雨。
这雨洗去了尘埃,空气也变得清新了。
唐府因前日寿宴的事还有些后怕,这除了二房之外,其他人都是绷着脸的。
唐老夫人也没什么好心情,特许这几日早上不用来请安。
但李娇娇依例去仁德堂送了药,然后才去给曲氏请安,没想到曲氏染上了风寒,还指定要她近身照顾。
李娇娇没办法,只好放下手头的事,去照顾婆婆。
曲氏今日比较憔悴,她头戴镶嵌蓝宝石的白狐皮抹额,软绵绵地倚在榻上,哪还有往日的神采。
“听说你昨晚和玉容吵架了?”
曲氏声音微弱,看了李娇娇一眼。
李娇娇明白了,是曲氏觉得冷了,于是取来毯子,为曲氏盖上。
昨夜的冷风很大,李娇娇也着凉了,膝盖隐隐作痛,此刻在曲氏院子里站立一个多时辰,那疼痛几乎让她站不稳。
秋怡看着自家姑娘一直皱着眉头,就知道姑娘的痹症又发作了。
回想起,在黎溪那天寒地冻的日子,她们没什么钱买炭火,还得为生计发愁
姑娘从小就体弱多病,长时间的劳碌和寒冷让她患上了痹症,每逢下雨天,骨头像针扎一样痛。她也一直劝姑娘去找大夫,但姑娘总是舍不得花钱看,一拖再拖,病情也就加重了。
姑娘平日里总是隐忍,现在连眉头都皱得这么紧,想必是疼痛难忍。
秋怡心里顿时很着急,生怕姑娘熬坏了腿。
“夫人,少夫人患有痹症,昨晚又熬夜看了整晚的账本,腿部受了寒气,怕是站不住了。不如让府医来瞧瞧吧……”
曲氏闻言,眉头微蹙,目光扫过李娇娇的腿。
“这么年轻怎么会得痹症?我也没责备你们啊,就是问问你们在吵什么,你怎么这么急着推脱?”
曲氏以为李娇娇想要偷懒不想照顾她,于是就收回视线,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
“再说了,不就是个痹症嘛,能有多痛?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被宠坏了,一点苦都吃不得。你也想想,现在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了,这个家都靠你撑着。要是这点小事你就喊苦喊累,那玉容怎么办?”
“玉容已经够不容易了,你难道还想把他累垮吗?”
“儿媳不敢,这只是小问题。”
“这就对了。”曲氏沉吟片刻,“女人嘛,总要吃点苦,受点气。哪家做媳妇的不是这么过来的?”
“玉容是我早产生下来的,他也体弱,还要你多担待些,不要老是惹他生气。大理寺事多,忙得很。他每天很晚才回府,你身为他的妻子,你该体贴他,至于他那孩子气,你要是多点包容,这唐府啊也就安静多了。”
“还有那虞姑娘,我再告诉你一遍,玉容喜欢她,就由着他来吧。这世间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玉容至今连个贴心伺候的人都没有,难得遇上喜欢的人,你就顺着他意吧。那虞姑娘单纯不懂事,你平时多加留意,免得她又闯祸,连累了我们。”
“至于你,也得想法子留住玉容的心。成婚三年多了,你连个蛋都没下,这像话吗?女子不能生,就是失了价值的母鸡。这些年,玉容与虞姑娘也一直未孕,其实也在等你。你也知玉容心性不稳,你和虞姑娘要是早点怀上,也能让他稳重些。”
那一句“你和虞姑娘”,足以表明曲氏也盼着虞然能为儿子生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