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台录制告一段落。
全部练习生都已完成评级,成功落座。
百无聊赖的姜然靠在塔顶的座位上,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他才准备起身活动活动,抻抻筋骨,就听见了从附近隐约传来的‘大声密谋’。
姜然望向了就在脚下的A级区域——是来自王撕葱公司的林超则,还有‘乐桦七子’之一的丁则仁。
林超则和丁则仁凑在一起,脑袋几乎顶到一块儿,正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姜然离开座位,往两人那边走了几步,这才终于听清了脚边二人的对话。
“看到了吧则仁?我就说有问题!”
林超泽压低声音,但刚好能让周围几个练习生听见。
“什么原创,什么魔王,什么S级实力,全是演的!连受伤都是假的!我真是无语。”
丁则仁立刻点头如捣蒜,声音也拔高了一点,带着点刻意的不忿:“装得跟真的一样,明显就是在博同情,骗镜头!他玩得太脏了!”
他俩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到附近的上下两层,引来了周围不少练习生的侧目。
梦想做说唱领袖的王子易就坐在两人旁边,所以只好默默弯腰埋头,假装研究起了自己的鞋带——他已经用余光瞥到姜然靠过来了。
台下的导师们注意到了姜然的起身离座,也注意到了在姜然脚下交头接耳的林超则和丁则仁。
没办法,这两人愤愤不平的样子实在太显眼了。
王嘉迩皱了皱眉,程萧和周洁琼也互相交换了一个‘吃瓜’的眼神。
“怎么?”
姜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随手打开了腰麦的开关。
声音不大,满是慵懒,却清晰地响彻全场。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慢悠悠地扫过林超泽和丁泽仁僵住的背影:“是对自己的评判结果有异议?还是对我的S级座位很感兴趣?”
他这话问得轻飘飘,像根针,精准地戳破了林超泽和丁泽仁的小心思。
慌忙起身回头的两人,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姜然随意得像在聊天闲谈:“我没记错规则的话,不服气的A级,应该是可以对S级发起Battle的吧......”
他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去F区坐牢的机会可不常有啊,你们两个谁先来?想让我先送谁过去?”
“!”
全场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和阴阳怪气。
“狂,一字狂!”
“一个厚脸皮抄袭,一个吸血蹭人气,怪不得林超则和丁泽仁惺惺相惜!”
“跟姜然Battle?坐在另一边的蔡徐鲲和朱正庭还没出声呢,哪儿有他们两个水A说话的份?”
“这两哥们的实力不是很硬,但头是真的铁!”
林超泽和丁泽仁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像开了染坊。
刚才那记录‘义愤填膺’的嘴炮,渐渐被尴尬和慌乱取代。
跟姜然Battle?开什么玩笑?
规则他们当然懂,但也就只是听听而已。
都已经成A级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赢了只是多点镜头曝光,但输了却是万劫不复!
除了生死看淡的平头哥,谁敢真的这么赌啊?
更何况,姜然的Vocal实力那么恐怖……
打嘴炮被当场抓包的两人蔫了,脑袋恨不得缩进脖子里,再也不敢往塔顶多看一眼,更别提吱声了。
周围练习生投来的目光,此刻比聚光灯还烫人。
导播间里。
总导演陈岗看着监视器里林超则和丁则仁那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窘样,以及姜然在塔顶那副‘我就随便问问,看把你们吓的’的悠闲姿态,眼皮狂跳:
“切!快!给那两个A级特写!对!要的就是这种‘我是谁我在哪我想静静’的表情!还有姜然!拉近!把他那副欺负人的嘴脸给我继续放大!”
剪辑素材和节目效果,这不就又来了嘛!
流量密码,这不又续上了嘛!
谁说这姜然搞啊?这姜然可太好了!
镜头之外,总导演陈岗满意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再次脑补起了节目播出后的炒作方向......
镜头之内,姜然则是无语地摇了摇头。
他看着被贴脸踩头都不敢出声应战的‘文丑’和‘颜良’,不禁倍感失望。
我又不是二爷。
你说你们两个龟什么呢?
姜然转身回座,怅然若失。
......
首期录制正式结束。
出乎意料,所有A级选手都选择放弃了挑战姜然的机会,就连蔡徐鲲也是。
姜然有点失望,却并不纠结。
后采完毕的他,才换好衣服,就被王嘉尔连哄带劝地给请上了车。
姜然烦不胜烦:“Jackson,聚餐什么的我真不去了,录了这么长时间的节目,你不累吗?”
王嘉迩缠上加缠:“姜然!艺星哥和荣皓哥都对你挺感兴趣的,我必须把你带过去!”
姜然幽幽吐槽:“我对王祖贤和李嘉欣也挺感兴趣的,你能帮我把她们两个带过来吗?”
“Come on!你必须去!”王嘉迩哪管他这个,直接拔起安全带就往姜然的身上绑。
“我真不去...你别扯我袖子!我刚换的李宁都快被你拽开线辣!”
“唉!行吧!反正请客的是程萧,又不是我...呃,姜然??”
“...你瞅什么瞅,没见过人插安全带啊?你倒是开车啊!在哪聚餐?需要我给你开导航吗,王哥?”
“???”
......
副驾驶的姜然一路无话。
主驾驶的王嘉迩一路无Fxxk。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地方,七拐八绕地钻进一条飘着饭菜香的胡同,停在一家门脸不起眼的民居门前。
王嘉迩熟门熟路地领着姜然穿过影壁,直奔后院包间。
推开门,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早到的四人都已入座。
张艺星正低头看着手机,李荣皓在慢悠悠地喝茶,程萧和周洁琼则凑在一起看菜单,小声商量着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音,四人同时看了过来。
王嘉迩邀功似的把姜然往前一推,大声宣布:“他被我给带过来了!”
毫无防备的姜然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直扑进程萧怀里。
程萧吓得‘呀’了一声,慌忙后仰闪躲,却因太过用力,连人带椅都向后翻了过去。
好在姜然眼疾手快,连忙稳住身形,一把撑住椅背扶稳了她,另一只手顺势接住飘落的菜单,送回了餐桌。
“……”
一口气堵在了程萧的嗓子眼里,胸闷得有些难受。
可当她对上姜然写满无辜与歉意的清澈双眼,满心的羞恼便尽数散去,再也找不到任何生气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