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没完没了的栽赃嫁祸！

窗外的蝉鸣在深夜里格外刺耳，鼓点般敲打着苏晚照的心跳。

她趴在窗台上，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带着夏末特有的湿热与草木蒸腾的气息，拂过脖颈，却激不起一丝凉意。

她望着那道渐渐融入夜色的蓝布衫背影——陈默川走了，走得有些仓促，又像是刻意放慢了脚步。槐树叶被夜风吹起一角，月光漏下来，在他后颈那抹淡淡的红痕上轻轻晃动，忽明忽暗。

苏晚照盯着那抹红看了许久，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沿上的老木纹路。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那个总板着脸、沉默寡言的陈默川露出这样细微的破绽。

这人并非如表面那般坚不可摧，而是像一块被压到极限的钢条，绷得太紧，随时可能断裂。

【叮——任务发布：帮助陈默川解决当前学业压力。任务奖励：解锁目标人物隐藏隐私（情感/理想相关）。】

系统提示音炸响的一瞬间，苏晚照手一抖，搪瓷缸“当啷”一声砸在地上，溅起的水珠顺着地板缝渗入缝隙，冰凉的触感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蔓延至心口。

她弯腰去捡缸子，眼神落在地上那一滩水渍上，心里泛起一阵烦躁。

学业压力？

陈默川可是全年级第一的学霸，数学卷子从来没下过一百一十五分，能有什么压力？

她咬住下唇，眉头微蹙，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透过门缝看到的画面：昏黄的夕阳斜射进陈家小院，陈父坐在藤椅上，声音低沉而严厉：“清华是好，可咱们这种工人家庭，哪供得起你读四年？学费生活费，哪一笔是小数目？”

陈默川低头坐着，手指死死揪住裤缝，捏出一道深痕。阳光割在他脸上，把他的眼睛染成了灰蒙蒙的颜色，像是失去了光泽的石头。

那时的他，不是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年级第一，而是一个被现实狠狠压制的年轻人。

第二天清晨，巷口飘着露水的味道，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雨水的清冷。

苏晚照抱着课本往学校走，晨雾还未散尽，远处的屋檐轮廓模糊。

转过巷角，她撞进一道挺拔的身影里。

陈默川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工装，额角还挂着晨跑后的汗珠，发梢微湿，贴在耳边。他看见她时脚步顿了顿，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昨晚的事……”

苏晚照先一步开口，语气轻快却不容置疑：“我什么都没听见。”她晃了晃手里的英语课本，“倒是你，再不走早自习要迟到了，班主任的粉笔头可不长眼。”

她说完便往前走，眼角却悄悄扫向他领口没系好的纽扣。那枚磨得发亮的铜扣在晨光里微微晃动，映得他整个人都透着几分不设防的柔软。

陈默川睫毛颤了颤，低头用脚尖碾了碾青石板上的碎屑，低声说：“早自习，老地方。”

说完他就往前走，却不像往常那样走得飞快，反而有意放慢了脚步。

苏晚照听得清楚，他运动鞋踩过水洼发出的“吱呀”声，带着一种笨拙的节奏。她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被朝阳拉长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数学课上，粉笔灰在阳光里打着旋儿，张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这题超纲，思路比较特别，有谁会做？举手。”

教室里安静得出奇，连后排李胖咂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陈默川身上。

苏晚照余光瞥见他握着铅笔的手指节泛白，笔尖几乎戳穿草稿纸。那道题她昨晚在系统空间里看过解析，是清华物理系的入门题，难度远超高中课程范围。

她清了清嗓子，假装伸懒腰，胳膊肘一抬，“哎哟”一声，手里的草稿纸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飘飘忽忽地落在了过道上。

纸页正好摊开在陈默川脚边。他低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那上面用两种不同颜色的笔迹，清晰地写着解题步骤和关键的公式推导。

他弯腰去捡，指腹不经意地擦过她特意加粗的“关键在洛必达法则”几个字。他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烫人的温度。

苏晚照冲他挑了挑眉，用口型无声地说：“谢我。”

陈默川嘴角动了动，迅速低下头去。苏晚照分明看见他耳尖瞬间就红透了。几秒后，他站起身，拿起粉笔走上讲台，解题步骤一气呵成。

傍晚的陈家小院飘着红烧肉的香气，油香混着厨房柴火的味道，弥漫在院子里。

苏晚照抱着弟弟的作业本路过时，听见书房门后传来陈父压抑的吼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已经跟你赵伯伯说好了，明年就安排你和他们家丫头相亲！你要是非盯着那个清华，我就打断你的腿！”

“爸。”陈默川的声音闷得像敲在旧棉被上，“我知道家里难。”

“那你就给我认清现实！”

苏晚照站在门外，指甲深深掐进作业本边缘，纸角被揉成皱巴巴的团。她抬眼看向窗台，看见陈默川养的那盆绿萝蔫头耷脑，叶子尖垂着，像他刚才发红的眼尾。

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不仅在承受学业的压力，还有来自家庭的情感枷锁。

深夜，月光漫过书桌，洒在陈默川摊开的信纸上。钢笔尖悬停片刻，最终洇开一个小小的墨点。

他望着“清华大学物理系”几个字，思绪却飘回数学课上苏晚照故意“掉”下的草稿纸，想起她挑眉时眼里的狡黠。

那个总爱跟他斗嘴的姑娘，原来早已看穿了他的挣扎与渴望。

他笔尖重重一顿，在信末添了句：“如果不能选择自己的路，那就打破它。”

写完，他心里那股憋闷之气总算顺畅了些。窗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警觉地抬头，正看见苏晚照的脑袋从院墙上冒了出来，动作鬼祟。

陈默川皱眉，拉开后门走了出去：“你干什么？”

苏晚照被吓了一跳，脚下没踩稳，差点从墙头的小凳子上摔下来。她稳住身形，把手里的东西举了举，理直气壮地说：“你衣服掉了。”

这是那件他今早落在巷口的蓝布衫。

她又举起另一只手里的油纸包：“还有这个，掉得更厉害，都摔掉半块了。”

油纸包里，是半块桂花糕。

陈默川看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晚照从墙头跳下来，把衣服和桂花糕塞到他怀里，拍了拍手上的灰：“看你今天在课堂上快把笔掰断了，给你补补。这半块算我赏你的，谢礼。”

说完，她转身就溜，声音从墙那边飘过来：“不用太感动，下次数学题还掉你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