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托马斯付完钱,就被阿尔弗雷德小鸡似的拎走了。回家的道路,铺在阿尔弗雷德絮絮叨叨的教育上,“小托马斯少爷,你不能就这么离开,让我和布鲁斯担心。哦,你还不能在外面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用钱往别人脸上甩’这是极其不尊重人的想法——”
“知道,知道——”小托马斯不停的应付,仿佛一台卡壳的机器,不断地重复着“知道”二字。但他并没有阻止阿尔弗雷德的训话。
“还有,小托马斯少爷,你知道你差点错过你父母的葬礼么?”这才是阿尔弗雷德的训斥的重点。他有些无语和气愤:“为什么不回家,非要去找寻找已经知道的真相呢?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在为了一个虚无的真相瞎折腾。”
小托马斯低头,强行为自己辩解。他知道,自己的确是错了,不该让他们担心。“对不起,阿福,我不应该让你们这么担心的。”
阿尔弗雷德瞟了一眼后视镜,小托马斯乖巧低头的样子看上去的确是认错的模样。他也不忍心再训斥乖巧的孩子,不忍心训斥自己看大的孩子。他缓和了语气,“小托马斯,答应我,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像你哥一样乖巧的待在家里,好好长大,成为让父母骄傲的人可以吗?”
小托马斯不信的吐舌头,扮鬼脸,“阿福,你这要求的前提是我能够活到长大。人生苦短,我的更短。我想好好的享受一下,拜托了阿福。”
阿尔弗雷德语塞。他握着方向盘,低声吐槽:“看来你和艾薇学坏了。”
小托马斯凑近,“讲我坏话,我听的到哦。”
阿尔弗雷德非常平静地说“小托马斯少爷,我就是说给你听的。”
这回轮到小托马斯被噎到无法反驳。
布鲁斯一直等在客厅。他已经在这里盯了一个下午了,就等着小托马斯回来。葬礼仪式上午就结束了。按照传统,下午应该在韦恩家大宅举办悼念聚会。小托马斯的失踪却打乱了这一计划。布鲁斯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繁琐的传统了。当他看到小托马斯回家的时候,所有的愤怒与失而复得的喜悦都化作一声问候:“你回来就好。”兄弟之间地默契,不需要多余的语言。
阿尔弗雷德给小托马斯做见证,“小托马斯不是故意不参加葬礼。他去找警方通报的凶手了。”
布鲁斯惊讶地看着弟弟,“你见过?他是什么样的人?”
小托马斯老实地摇头,“没见到,他已经死了。只见到他的女儿和自杀的妻子。”
布鲁斯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百感交集。
阿尔弗雷德叹气,“少爷们,对于他的妻女来说,这也是一场悲剧。”
布鲁斯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凶手”马里奥的消息,尤其是对方还有妻女的事情。新闻里只有铺天盖地的虚假消息,警局也以各种理由搪塞。他看着勇敢去打听的信息的小托马斯,忽然觉得自己不如一个小孩子。他问道:“小菲利,你很棒。他的女儿和你说什么了?”
小托马斯转述了艾薇提到的不在场证明,“马里奥不是真凶”的传言可能是真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的脸色越发沉重。这个传言如果是真的,那就证明目前警方找到的证据是伪造的。幕后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布鲁斯坚定了寻找真相的决心。阿尔弗雷德纠结起来。他想要还托马斯姥爷一个真相,但他又担心真凶会对两个孩子下手。作为在场唯一的一个大人,他还是决定先去做饭。顺便排解一下内心的郁闷。
布鲁斯和小托马斯发现今天阿尔弗雷德剁肉的声音格外响亮。纵使阿尔弗雷德的饭做得有多香,布鲁斯总是为了查父母的案子废寝忘食。好几天后,小托马斯和阿尔弗雷特对视一下。忍无可忍的两个人将布鲁斯绑到餐桌前。布鲁斯无语地看着他们,尤其是自己的亲弟弟,“你为什么要帮阿福?”
小托马斯想起了艾薇,“有个女孩告诉我,生生死死就像是养花的循环。坦然接受,未来会更好。”他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上扬,露出了小酒窝。
布鲁斯不相信这是能够坦然面对的。不过,他看到弟弟可爱的笑脸不忍心打破。父母已经不在了,他要当一个好哥哥,乖乖吃饭好好生活,给弟弟做榜样。
阿尔弗雷德为了给兄弟俩散心,定了3张马戏团的门票。这是新到哥谭的一个马戏团,今晚是他们的第一场表演。
阿尔弗雷特驱车带两个孩子去看马戏团表演。车子慢慢路过大桥、隧道来到繁华的城区。
这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马戏团,宾朋满座。昏黄的暖光灯点亮了这片社区。马戏团的红黄大棚从内而外地透露出一股喜庆感。这是一个移动马戏团,除了用大棚搭建的表演台,其他都是银白色的房车。这些房车有的是化妆室、有的是演员住所,还有各种小吃或玩具摊位。今晚,带小孩的大人、恩爱中的小情侣等,哥谭很多人都慕名而来。
阿尔弗雷德带着布鲁斯和小托马斯,在马戏团检票处偶然遇见了詹姆斯·戈登和他的新女友小莱。他们主动向戈登及其女友打招呼。布鲁斯对戈登心存感激,因为对方是唯一一个还在努力追查他父母死因的警员。小托马斯则在他们身后发现害自己被人揍的罪魁祸首。他不甘心地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服,“杰罗麦,你还我的钱和药。”
对方明显一愣。他在听到“杰罗麦”的名字后瞬间发出了不屑一顾的笑声音,“这家伙还真是死性不改,又顶着我的名字到处作案啊。小弟弟你找错人了。我是他的弟弟杰罗姆。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杰罗麦去。”
小托马斯仔细打量了对方。好像确实不太像。杰罗麦优雅内敛,还带着一副装斯文的眼镜。眼前的这位“杰罗姆”看上去比较畏畏缩缩,一脸苦相,也不戴眼镜。除了刚刚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声,其他和杰罗麦似乎都不一样。小托马斯立刻给对方道歉。模样乖巧,看上去就像可以欺负的小白团子。
杰罗姆努力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他偷偷将自己偷来的手表塞到满是爆米花的桶中藏起。他接着将爆米花桶递给小托马斯,面上一副不计前嫌的模样,“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收下这份爆米花,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小托马斯半信半疑。杰罗姆直接将爆米花塞到他手中,还说这是看马戏和看电影的标配。就在小托马斯懵懂接住的时候,他尽全力将对方撞倒在地。爆米花撒了一地,偷来的手表也掉落在地上。他瞅准时机大喊:“抓小偷啊,这有个小子偷了手表。”四周的绅士们立刻翻找自己的手表。趁着混乱的瞬间,杰罗姆逃之夭夭。四周的人看见小托马斯是个小孩子,立刻自告奋勇扣住了他,对着被人吹嘘自己是如何“英勇”的抓住了小偷。
小托马斯大声辩解:“放开我!我不是小偷!”那些大人并没有听他的,反而嘲笑声更大了。他被压住的胳膊已经因为缺血而呈现紫红色。他的笑脸也涨得通红。这种绝望的感觉,和被杰罗麦塞进玩偶服被人打时一模一样。小托马斯觉得自己又被杰罗麦耍了,他还捏造了一个假弟弟来哄骗自己。杰罗麦真不是个好人。
有案子的地方就有戈登警员。他立刻被人群的喧闹吸引住。他好奇地上前,没想到是自己熟悉的面孔。也没多想,他立刻亮出自己的警徽,冲进去分开人群,“GCPD,放开那个男孩。”
布鲁斯循声而来,发现事件的中心居然是自己的弟弟。他也冲进去,维护起自己的弟弟。11岁的男孩,像个战士一样挡在另一个小孩的面前,对抗着四周的黑暗。
乌合之众的人们见警察来了。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布鲁斯·韦恩护着“小偷”的时候,识时务的人们都离开了。直到人群都离开了,手表的主人也没有出现。戈登警员带走了无人认领的手表。布鲁斯立刻扶起弟弟,检查他的伤口。小托马斯立刻爬起来,表示自己没有事情。阿尔弗雷德不放心,嘱咐道:“小托马斯少爷,你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小托马斯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完全没事。他拉着阿尔弗雷德的手撒娇。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都拗不过他,三个人一起在马戏团的看台前排坐下。
马戏团的表演果然精彩。杂技团表演了各种高难度又吸引人的杂技。周围是观众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过,他们的穿着过于清凉,阿尔弗雷德忍不住抱怨起这少儿不宜的尺度。紧随其后的是魔术表演。在魔术师一次次挥动魔杖后,总有些出人意料的到小动物出现,还有那从天而降的浪漫花朵和甜蜜糖果。魔术师压箱底的绝活是大变活人。黑色包臀裙额的漂亮助理小姐姐踩着恨天高躺在魔术箱中,被魔术师一刀切成了两半。在魔术师华丽的手法下,变成两半的小姐姐又奇迹般地恢复了。观众席再次爆发了惊叹声。
面对令人惊奇的表演,小托马斯却无心欣赏。从一开始,他的胸口就闷闷的。每一次心跳,都像是重锤击打在胸腔上。他眼前的一切也都模糊华丽变成了灰白一片直至沉寂于黑暗。他听到哥哥开心的笑声,不忍心将自己的难受告知对方。尽管他感觉自己得到灵魂快要跳脱身体,但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强行撑住。他捏住自己的脉搏来读秒,适度熬过今夜的表演。然而,表演很快就强行中断了。
马戏团的下一场表演是空中飞人。穿着华丽的格雷森一家人,在高空中荡来荡去,就像一只只灵活的小鸟。他们的表现一如既往的出色。然而,就在他们落地准备向观众谢幕的时候,忽然冲进来一群开着车的小丑,围着他们嘲讽。观众都以为这是马戏团故意这么安排的,都哄堂大笑。然而,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台上的飞人一家和小丑一家忽然纠缠扭打在一起,战况激励。这场面吓得看戏的观众如鸟兽般四散逃跑。
只有戈登警员举着警徽冲了进去,还是那句熟悉的,“CGPD!”这次,他记得呼叫哈维来帮手。因为这场突发事件,马戏团不得不提前结束表演。阿尔弗雷德带着两个孩子回家,给他们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