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有时,时候到了躲也躲不掉。一个朋友,曾经三年同在一个学校相邻的两班,并不相识。第四年经另一个同学介绍,一见如故。想起从前,都觉神奇而滑稽,说起一次笑一次。
以前只知幼年的竹子叫笋,知道能吃,从未想吃,尝尝的念头都不曾起过,更想不到某个时间会与之一见钟情,从此念念不忘。那时候课本之外四处淘换能读的东西,小城图书馆觅得些繁体字世界名著,生吞活剥,收获全无。不知在哪里看到苏东坡的“无竹令人俗无肉令人瘦”,这么不正经的句子,倒过目不忘。后来尝过笋的滋味,对苏东坡又多了一重好感。
昨天买到一支满身黄泥的冬笋,学来的招数,在笋上划一刀,沿切口掰开,随着咔叭一声脆响,一颗白胖的笋肉跳了出来。这办法快则快,简单粗暴,不如一层层剥掉笋衣温存蕴藉。正身价剧跌的猪肉切四方大块,笋破开成滚刀块,各自焯水后,加好酱油炖煮到熟烂。两根嫩丝瓜去皮切块,与大把蛤蜊肉同烧。盛一碗白米饭,大快朵颐。
今天晚饭翠叶玉板的大白菜切块,下半钵笋烧肉汤同煮。剩的一点丝瓜蛤蜊汤打入四个鸡蛋搅匀,热油锅摊熟。两个菜都有昨天菜的精华而不露形迹。饭毕泡茶的功夫,仍觉余香满口。
盛宴虽散,余韵绵长,随时随地惹人怀想。